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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 第六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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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汝姗把九皇子带到临安最大的酒楼上没多久,三个小孩就玩成片。

宁岁岁见谁都是笑眯眯的,过了年口齿越发伶俐,这张嘴就没停下来过,邹慕卿脾气好,作为年级最大的小孩,非常有大姐姐的派头。

九皇子开始还非常警惕,后来在宁岁岁叽叽喳喳,密集的说话声中也逐渐放松下来,开始拿着块小糕点斯斯文文地啃着。

他性子有些沉默,大多数都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宁岁岁和邹慕卿说话。

“来了吗?”宁汝姗给她们点了桌小吃零食,坐在侧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们吃喝玩闹。

“正带人赶往这边。”袁令低声说着。

宁汝姗低头朝下看去,突然注意到双上挑招摇的桃花眼,眼头圆润,眼尾上扬,眼波流转好似桃花落水,摇曳生波,格外动人。

那人坐在间破旧矮小的露天棚子里慢条斯理地摇着扇子,对着她微微笑,但很快又移开视线,动作雅致地吃着面前简陋木碗中的甜汤。

蓬荜生辉,不过如此。

宁汝姗也紧跟着移开视线,不再失礼盯着人家。

“夫人怎么了?”袁令见夫人直盯着下面,谨慎问道。

宁汝姗视线从大街尽头回神:“没什么,那里有个好奇怪的人。”

她指了指下边的个方向,突然噤声:“咦,人呢?”

那露天棚子正中原本坐着的那人不见踪影,连着碗筷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,好似根本就是场错觉了。

“这里原本有个很奇怪的人。”宁汝姗皱眉,“像是个富贵公子,可又有点江湖气。”

袁令心思冽:“夫人可还记得他的模样。”

宁汝姗皱眉想着,那人的样貌不过刚刚才见过,可只记得那双眼睛。

“只记得那人有双眼头圆,眼尾长的桃花眼,皮肤颇白,手指拿着扇子。”宁汝姗泄气说着,“真奇怪,我怎么就不记得了。”

袁令盯着那个摊位,对其中个侍卫打了个眼色,这才安慰道:“不碍事,大概是江湖中人,脸上易了容,夫人不曾见过自然中招了。”

宁汝姗蹙眉,神色严肃。

就在此时,楼下传来喧闹声,个尖细的声音在楼下慌忙响起。

“人呢,人呢,九爷人呢。”

直吃着糕点的九皇子乖乖放下糕点,朝着楼梯口看去,只见楼梯口很快就出现个面白无须,身形微胖高大的灰衣男人。

那人满头大汗,衣襟后辈全都汗打湿了,手里紧握着条帕子,抬眸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九皇子突然扑通声跌坐在地上。

他身后的人又慌乱了片,又喊又扶,惹得酒楼众人侧目,九皇子张脸涨得通红。

“袁令,去把高使扶起来。”宁汝姗温柔说道,“九爷既然平安无恙,高使也不必慌张,外面毕竟人多嘴杂。”

宫中皇子稀少,存活极低,淑妃是民间女被进贡入宫,在生九皇子前位份不高,后在九皇子三岁后这才从婕妤连升三级成了淑妃。

淑妃性子温顺,模样出众,但宫中无势力,朝野无显贵,因此九皇子身边伺候的大黄门高湛也不过是个副都知。

高湛连连点头,奈何脚步虚弱,被袁令直接提溜起来,送到九皇子面前。

“九爷您没事吧。”高湛上下打量着面前之人,见他只是衣裳凌乱,神色还算镇定,这才长舒口气,轻声问着。

九皇子摇了摇头,颇为和气:“多亏了岁岁,还是宁夫人。”

高湛这才回神,对着宁汝姗长行礼,感激说道:“多谢容夫人搭救之恩。”

宁汝姗把人扶起:“高使客气了,是九皇子自有天护。”

“只是九皇子年纪尚小,往后出门要多加小心。”她又多说了句。

高湛哎了声,拍了两下大腿,这才带着丝抱怨地开口解释着。

“奴才们都是眼睛都不敢眨的,可这不是要西湖香市吗,从花朝始,尽于端午,前几日九爷功课做得好,得了表彰可出门游玩日。

“听闻今日灵隐寺有大师布道,我们这才去的,谁知我们前脚刚把人抬上去,后脚就不知道哪来的群百姓,直接把我们冲散了。”

宁汝姗点头。

西湖香市特指临安天竺、灵隐、昭庆、净慈四大寺院齐齐开放上香,连着三月都有大师讲义,除了临安本地人,四周各县的香客,都会在这三月中,成群结队蜂拥而至。

今日便是听说灵隐寺的妙法大师亲自教授教义三日,所以这几日的临安热闹得很。

“你们也会是辛苦。”宁汝姗让袁令安排着坐下,各自上了糕点茶水找带着。

“哇,那你不是走了半个时辰。”直沉默的宁岁岁捂着嘴小声问道,“你好厉害啊。”

九皇子红了红脸,低声说着:“我也不知道走了这么久,只是顺着人流走的,还差点掉水里了。”

“什么!掉水里了!怎么差点掉水里了!”高湛大惊失色。

九皇子颇为羞愧,红着脸,怒叱声:“是不小心,闭嘴,吃饭。”

高湛只好愁眉苦脸地低下头,食不知味地咬着糕点。

“那会浮水吗?”宁岁岁歪头问着。

九皇子摇头。

“那你以后就离水远点,岁岁也不会浮水,所以岁岁都不靠近水边的。”宁岁岁小大人模样地安慰着。

“知道了。”九皇子被个四岁的小孩教训了,颇为拉不下脸,低下头闷闷地喝了口茶水。

宁汝姗笑着摇摇头。

“九皇子脾气倒是不错。”回府的路上,宁汝姗跟袁令笑说道。

袁令常年在外打交道,对百官内宅之事了如指掌,就是宫内之事也是如数家珍,见状小声说解释着。

“听闻淑妃脾气极好,当年还是美人时便能亲自抚养九皇子,升了贵妃后也直避居锦仁宫,九皇子也很少对外露面。”

看来淑妃也不是等闲之人。

宁汝姗暗自想着。

“若是没猜错的话,今日出门应该就是三日前的大殿上论道说的不错,这才特需出宫的。”

她听袁令接下来的话,心中好奇。

“什么辩论?”

“边境将士到底能不能自收粮草。”

宁汝姗惊。

“官家为何要讨论这个?”

袁令叹气,按剑的手微微收紧,愤愤说道:“曹忠拿了位庐州安丰军的张将军,理由就是私屯军田,自收粮草,隐瞒上报。”

“那现在?”

“曹忠以张将军反抗为由,当场斩杀,昨日张府在临安的家眷昨夜都在牢中自尽了。”

“什么!”

宁汝姗大惊。

袁令对着她暗自摇了摇头。

“官家没有反应。”宁汝姗回神,扫视了四周,这才紧紧拧眉,惊讶问着。

袁令压低声音狠狠说道:“曹忠有恃无恐。”

宁汝姗侧首看了他眼,明白他的未经之意,不由深深叹了口气。

“朝堂之事,夫人不必过多关注。”袁令安抚着,“对了世子与我说,宁夫人那边已经打好关系了,夫人若是有空虽是可以去探望,只是宁二娘子毕竟在皇宫,事情不太好办,还需等待片刻。”

宁汝姗点头。

“世子呢?”她问道。

宁汝姗从不主动问世子的踪迹,今日竟然这么问,袁令顿时心中喜,可很快就泄气下来,垂头丧气说道:“枢密院已经两日不曾回府了,张将军的空缺直无人能补,估计没商量出个结果,是回不来了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宁汝姗蹙眉,她原本还想邀容祈起去相国寺。

“哎,宫内的御膳房距离政事堂极远,这春寒料峭的,饭菜送过去都冷了,世子的嘴向挑,这几日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。世子忙起来,就不吃饭,万饿坏了身体怎么办。”

袁令担忧说着,眼睛悄摸摸看了好几眼夫人。

“宫内的糕点都不够甜,向不合世子心意。”

宁汝姗岂会不知道他的意图,可容祈已经帮她疏通了宁夫人的关系,视而不见就太过河拆桥了。

“院中的桃花正好还开着,不如我做个桃花糕。”

袁令眼睛亮。

“那岁岁能吃糖浆白玉糕嘛?”宁岁岁终于听到能听懂的话,立马仰着头见缝插针地请求着。

“自然可以。”宁汝姗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。

“给容叔叔也点吧。”宁岁岁牵着她的衣角,脆生生说着,神神秘秘地抱怨着,“上次娘给岁岁做的糖浆白玉糕被容叔叔偷吃了。”

邹慕卿咳嗽声,连忙捂住她的嘴,转移话题说道:“岁岁,先生最近教我个剑法,我舞给你看好不好。”

宁岁岁被转移了注意力,立马点点头,拉着她的手,飞奔入了容府,熟门熟路。

袁令也没想过自己世子还干过这个事情,摸了摸鼻子,无力解释着:“世子很爱甜食,大概是时没控制过。”

宁汝姗笑着点点头。

“估计赶不上午饭了,晚食能送进去吗?”她问着。

袁令小鸡啄米般点点头。

晚霞明处暮云重,大片大片晚霞散落在天际,宛若鱼鳞般的流云在天空随着夜色逐渐暗淡下来。

容祈面色冷凝,盯着手中的折子。

“不可。”他冷冷扣上折子,“边境对峙本就需要粮草,如今直接削减五千石粮草。”

“可曹同知早就说了……”那曹部守阙主事强撑着说着。

容祈抬眸,双眼在春日晚霞余光下,光芒锐利,落在面前之人身上便宛若刀刮剑刺,让人汗毛直立,两股战战。

“我分管支差房,王主事若是不同意官家这样的调配,明日早朝我替你递折子。”他淡淡说着,偏偏让人如芒在背,骇然哆哆。

王主事扑通声跪在地上,磕首不语。

“下去。”

容祈厌恶地收回视线,淡淡说道。

“世子,该用膳了。”等人走后,冬青低声说着。

“不吃,端下去。”容祈放开本册子,看得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了。

“让支马房的书令过来。”他出声吩咐着,却突然抬眸看向冬青。

冬青拎着食盒,完全不顾及屋内冷凝的气氛,笑得见牙不见眼:“夫人做了糕点桃花糕和白玉糕,袁令刚差人送进来的,还做了碗甜羹,还热的呢。”

容祈愣,低头去看案桌前的食盒。

“世子不如先吃饭。”冬青半跪在案桌前,手指搭在食盒盖子上,“若是不吃,夫人还以为世子不喜欢呢。”

容祈抬眸看他。

“跟我可没关系!”冬青连连摆手,“这两日我可直在宫内,在世子眼皮底下呢,可没干什么事情。”

“先吃饭吧。”容祈收回视线,“去另边。”

“好嘞。”冬青提着食盒,高兴说着。

“她最近都在做什么?”容祈咬着块糖浆白玉糕,随口问道。

“就昨日去了宴家看的大娘子,今日带着岁岁去了外面。”

“嗯。”容祈食不言,喝了甜羹,吃了两块糕点便停下筷子。

“不吃了?”冬青惊讶问着。

容祈拿着帕子,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:“不吃了,宫门现在下钥了吗?”

冬青摇头:“还有炷香的时间。”

“嗯,我们回府。”容祈看着摆盘精致的糕点,脸上的神色突然温柔下来。

冬青大惊失色。

“那事务都要带回府?”他犹豫问着,“官家宣了御医,至今没有消息。”

容祈冷笑声,把帕子扔在侧:“这些事务政事堂都还没决断,我们这里如何下不来的,宴清留着我陪他做了两日冷板凳了,他和阿姐吵架了,耽误我的时间做什么。”

冬青摸摸鼻子。

老实说,自家世子的情况可比宴郎君严重多了。

“至于官家。”容祈沉默片刻,“要是真有事,宴清定会让人送出消息的,不急。”

冬青向极有眼色,见状,立马低眉顺眼地问着:“那现在回府?”

“嗯。”

宁汝姗坐在庭院中收拾着明日去相国寺的东西。

正好这月还在西湖香市中,她便打算借着这样名头去相国寺小住几日。

“岁岁不能去吗?”

“岁岁也想去!”

“娘为什么不带岁岁去?”

“岁岁个人也害怕。”

“娘要去多久啊,岁岁会很想娘的。”

宁岁岁抱着娇娇围着她打转,小脸皱起,大眼睛水汪汪的,委屈极了。

“好啦,娘是去相国寺祈福,我明日把你送到宴府,你可以和长生起玩。”宁汝姗安慰着。

“娘个人去岁岁不认识的地方。”她担忧说着,“岁岁害怕。”

“就去两天很快就回来的,回来就给岁岁买那把小铁剑可以吗?”宁汝姗把人抱在石凳上,和她认真讲着条件。

“容叔叔的那个枪,岁岁也想要。”宁岁岁得寸进尺。

宁汝姗失笑,嫌弃说着:“你还没那把乌枪枪头重呢。”

“我看邹姐姐那边都有银色小枪的。”宁岁岁不服输地说着,“我拿得动。”

“你竟然拿得动。”宁汝姗颇为惊讶。

慕卿院中的那小枪她见过,颇有分量。

“岁岁力气超级大的。”宁岁岁不服输地说着。

“慕卿院中的枪才八斤,按理岁岁可以拎得动。”门口传来个熟悉的东西,“岁岁可以拎十斤左右的重物。”

“天生神力。”

宁汝姗惊讶抬头,只看到容祈还穿着紫红色官袍站在院门口,门口桃枝横丫,红糁铺地,夕阳粉桃相映红,而宫门下的人修身长立,若刀裁,眉如墨画,转盼多情。

夕阳最后抹血红光芒落在他身上,让他身上宛若镀上层柔和的光。

“世子。”她颇为惊讶。

“容叔叔。”宁岁岁顺着石凳滑下来,扑倒他腿上,甜甜地叫着。

“岁岁乖乖去宴府,我和你娘起去相国寺。”容祈把人抱起来,“你若是在宴家乖乖的,三日后我我带你去武库挑武器好不好。”

宁岁岁眼睛亮,连连点头:“好啊!”

“世子怎么回来了。”宁汝姗问道,“不是说今日也不回府吗?”

“没事了,宴请自己的事情。”容祈让冬青把岁岁抱走,这才踏入院中,镇定自若地说着。

“你要去相国寺。”容祈转移话题问道。

“嗯,怕太明显了,打算借着香市的名义去看看宁夫人。”宁汝姗解释着。

容祈看着石桌上的包裹,状似不经意地说道:“我陪你去吧。”

“袁令说您很忙,还是不打扰您了。”

“忙好了。”容祈咬重最后几个字,“都是宴清的事情。”

宁汝姗闻言,轻轻松了口气,抿唇不好意思笑着:“这样啊,那太好了,其实若是我个人去还有慌张。”

容祈只是看着她笑了笑,见了她偶尔露出的不设防的情态,心中便如春水般柔软。

“明日几时。”他问。

“下午让袁令帮忙定了屋子,巳时之前到就好了。”宁汝姗笑了笑。

“定了间?”容祈突然问道。

宁汝姗愣。

容祈看着她不知为何,低笑声,眉眼弯弯,意味不明。

“我明日早点让袁令再去……”

宁汝姗好会才察觉出他脸上怪异的神情是为何,张脸顿时通红,连着耳朵都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下红得似乎在滴血。

“别动。”

容祈突然朝着她伸出手来。

宁汝姗僵在原处。

他的手缓缓落在宁汝姗面前,最后搭在她肩头,温柔地拂去她肩头的桃花。

“有桃花。”他手指捏着朵完整的桃花,声音似乎含着无边春意,在春风中酿成壶沉醉微醺的酒酿,挺久了只觉得耳朵绵软发麻,好似醉意加重,两人手脚无力。

宁汝姗只是愣愣地看着那朵桃花,突然觉得心跳加快了下。

“这花开得真好。”容祈低声说着,转而簪在她鬓间,低声说道,“借花献佛。”

那双手的距离,让宁汝姗只需微微侧手,就能感受到那双手上的暖意。

枝两枝千万朵,暖桃花色春先开。

“容祈走了?”黑暗中,政事堂长灯不息,宴清不可置信地听着自家侍卫的传话,差点没稳住了向淡定的神色。

“嗯,之后三日都不回来了。”侍卫冷冰冰地问着。

“那枢密院的那么多事情怎么办?撂摊子不干了。”宴清颇为不忿地质问着。

“嗯。”侍卫想了片刻,硬着头皮说道,“倒是冬青说了句容同知的话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容同知说还请政事堂自己先寻好路子,不要整日拉着枢密院秉烛加班,枢密院才三位同知,熬不住的。”

宴清神色僵。

“分明是他这么久还没完全把控住枢密院,任由曹忠在捣乱。”

侍卫低眉顺眼地不说话。

“他去哪了?”宴清气急问着。

“回府了。”侍卫低声说着,随后补充了句,“听说容夫人约了明日去相国寺吃斋两日。”

“哼。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他还有什么不明白,不由冷哼声,随后又不经意问道,“府中可有什么消息?”

侍卫声音越发轻了,缓缓说道:“无。”

宴清咬牙。

“我都说我没去花柳巷了,不听我的就算了,你说的话她怎么也不听。”

侍卫倒是格外冷静地提醒着:“因为卑职是郎君的亲卫。”

“滚!”宴清愤愤说着,“去把今日收到的替补李将军的帖子都拿来。”

“是。”

屋内很快安静下来,是不是有上夜值的舍人送来新处理好的文书,另外两位同夜值的同知也吃完了晚饭重新回来办事。

“听闻今日官家吐血了。”个年轻点的舍人闲暇时小声说着。

“噤声。”宴清冷冷斜了他眼。

舍人被那双冰冷的眼神吓得个哆嗦,连忙低头办事。

三更的敲锣声在耳边刚刚回荡着,只看到个小黄门贴着墙角匆匆而来。

“官家让章御医今夜在外殿歇息。”

门口,小黄门躬身而立,深蓝色的布衫在黑暗中和夜色糅为体,幽幽的,带着气音的声音在子时的深夜竟有些渗人。

“嗯。”

宴清盯着折子中的字,松了口气,这才放下手中的折子,自喉咙内发出声轻响,随后便剧烈咳嗽起来,在寂静的大堂中听着格外撕心裂肺。

屋内其余众人悬了晚上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。

“既然无事,宴同知不如先去休息。”右侧的中年男人恭敬劝着。

宴清脸颊泛出红意,唇色微白:“不了,张将军的人选马上就要定出来了,大魏陈兵颍州了。”

颍州和庐州江之隔。

只需六个时辰的急行路。

那中年男人脸色大变。

宴清把手中的三本折子交给侧的舍人,虽还喘着气,但声音却格外坚定。

“不可退!”

作者有话要说:错字明天该!太困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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